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何振岱教子之道
2025-03-1404-11-45来源:福建省图书馆

何振岱教子之道

子弟一离书 种种俗气皆得入之责之深 爱之切

何振岱是闽中近世大儒,成就弟子众多。育有五男一女,皆能诗,兼及书画古琴,各有所擅长。长子敦畴业医,工诗词、古文、书画、古琴,深得父亲的真传,有《春明》《竹间》二集传世;次子知平,留法学经济出身,著有《养源室诗词》;三子敦敬,曾任福建省银行秘书,著有《心光楼诗集》;四子敦诚,工书画,曾是吴石的副官;五子敦仁,为溥心畲入室弟子,著有《静娱楼诗集》;女何曦,深受父母爱怜,为一代才女,著有《晴赏楼诗词》。何氏一门风雅,自然与何振岱的言传身教不无关系。

何振岱教子严而有方,每以子弟能读书向学为慰,一次听五儿敦仁诵《左传》,他便与儿子讲文章音韵之道,并亲自示范诵读几段,教导儿子,学文章能从声音悟入,才能够造微诣远。一见懈怠荒嬉,他便忧心忡忡,认为这是败家气象。他在日记中写道:“诸子书来,大半皆世事浮泛之语,分毫不涉学问,可知无意于书史也。子弟一离书,种种俗气皆得入之,年愈长入愈深,此真无可如何耳?!庇衷疲骸吧疃乓绿?,何以为继?儿方当为学之时,着衣如此,视外太重,是可惧也。”又云:“子女须于我课工时,就我案头,时时以所得示之,乃不虚此好日子。今多畏就我,其牵于世故为可知矣?!弊硬恍じ?,父为子忧,如此教子,看似责之深,实是爱之切,想陶渊明责子也不过如此。

何振岱朋友林大任(林则徐曾孙)来信说他善于教子,何振岱看了感觉惭愧之至,称自己实不能教子,既不能自教,又不能替儿辈择名师,认为都是自己的过失。又言:“教字不敢自称,自教学生至今,教出几人?细思之,无半个成就者,其中途多为魔魅牵去,不肯回头。我不善教,彼亦不善受教。”无不体现出作为父亲的严厉、心切之情。

何振岱教子虽严,却也是一位慈父。20世纪20年代,何振岱举家北迁,只有三儿何敦敬在福州,一次接家信,得知儿子抱恙,心便为之不舒,夜里思三儿一人在故乡,无人照顾,竟辗转不成寐。平日里,倘闻子弟有善行善言,便欣慰不已。如长子敦畴以医济人,有人送匾,谓近年举家赖其康济,何振岱听了很是高兴。一次听次儿知平说:“世乱,我心不可乱?!奔拥苡写艘环槁郏彩羌涡碇?。五儿年少好学,一次对父亲说:“笃信圣人书甚有味?!焙握襻啡衔俗佣潦樯扑寄芪颍馐に?。

何振岱时常跟孩子说,何家“是读书之家”,“儒生风味”之类的话,训示子弟也应以读书修身为第一要义,曾书“定无后悔惟勤学,各有前因莫羡人”一联以示子孙。爱女何曦,中年因丈夫患病,膝下子女甚众,生活清苦,学业渐荒,何振岱认为如此为丈夫太苦,为诸小孩也太苦,在心光上不无小障。力劝女儿每天强抽出一小时,焚香静坐弹琴,自养心光,这样,其余的精神便可供一天之用。又劝女儿,若以十分心力都用在“苦债”上,甚不值得,大意是人生在世,苦债固然要偿还,学业修行却也是断断不可中辍的,这样方可告无罪于天地人。

(来源:《三坊七巷名人家风家训》)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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